Hell
初春之曉
薄霧籠罩在還未破曉的荒原上,水氣依附在終年乾黃的草葉、家屋的木頭橫檻,以及冰冷透亮的窗口。隱微的曦光使橄欖綠的雙眼變得明晰起來,靜靜地蟄伏。朝霧是朦朧的,牙白光暉黯然逝去,地平線上流轉的奇異光線如今只在亡命之徒的心中折射,折射如荒原部族流傳的古老歌謠,卻不再能撫慰他,終究,當所有人都陷入安睡時,他的心在曠野中颳起風暴,獨自一人流浪。
今天春天來得很早。
利恩望向窗外,他總是在破曉前醒來。雖然荒野並不多四季分明,這裡甚麼時節都是乾旱荒蕪的樣子,漫天風砂撕扯人的肌膚,入夜後則安靜得如一首詩。他喜歡在陽光滲入夜幕前凝視遙遠而平靜的地平線,而最近白晝的時間逐漸變長,在他睜眼時,月亮和星辰都已然褪色無光。
他安靜地下床,思忖著屋裡還有多少屯糧,是否需要於雪月結束前再進城一次。荒野無法耕作,在溫暖的時節他會去狩獵,或是進入森林露宿,而像是米糧或彈藥之類的補給品,到入冬前他才會進城採買。利恩的住處離尹貝羅達的邊城不遠,城市因為位居商隊往來的中樞點而繁盛,雖然不喜歡去,不過每一次進城他會好奇地環顧熙來攘往的人群、攤販、商隊的旅行者,觀察他們熱絡的喧鬧、叫囂與偶爾血氣地鬥毆。他注意到商隊仍有僱傭兵隨扈,然而更血氣方剛、高傲,也是過去唯一能來往荒野的暴風駕馭者們卻消失了。那些在渦消失之後也跟著離去的族人們如同褪色的月華星光一般,蒼白的日光滲入後便抹滅他們的存在。利恩在心中嘲諷地想道,將窗戶一把推開,冷冽的空氣灌入鼻腔。
利恩不在乎那些狂妄之徒離開商隊後都去了哪裡,好戰的傢伙不會無處可去,至於其他,不是死了就是無聲無息在某個角落苟活,就像連隊破敗後殘存的戰士一樣。他正好符合兩個身分,如今也只是恰如其分地活著。
他從不覺得戰爭結束後,他們這些與怪物奮鬥的士兵回到和平世界能繼續安穩地生存,一旦與那些超越常理的異界生物交過手,再強壯的心靈也無可避免被吞噬部分城池。也許艾伯李斯特除外吧,只有像他那樣的男人,或者說只有他,離開連隊前的表情不帶有一絲猶疑,那雙眼睛既深沉又熠熠發亮,宛如黑曜石,任誰都無法輕視其中內蘊的雄心。他並不是回家鄉追求和平,他的戰役才正要開始而已,利恩想。而艾伊查庫則如他預料,跟隨艾伯李斯特的腳步回到帝國,不論是保護他的安全或是為他開拓戰場,兩人的過去連向未來,道路永不切割。
他或多或少有點羨慕他們倆,因為野心與忠順都只意味著一個明確的目標、一張清晰的未來藍圖,絲毫不需猶豫,但也只是想想罷了。他生性漂泊,無法對任何事物有太多執著,命懸一線久了,生存的滋味就染滿血腥,如今也嗅不出和平的芬芳,這一點他們永遠都是一樣的,無人能夠倖免。在他背過身去前,利恩回頭望了最後一眼,古魯瓦爾多混濁的紅瞳與他對視,訴說道不只他在鬆開線後墜落,以及,這世界從不眷顧徬徨的靈魂。
「你呢?要回去隆茲布魯嗎?」也許是為了回應方才的四目相交,他問道。
「我不回去任何地方,就算我是從那裡來的。」蒼白冷漠的王子難得地回答。
當時人在一旁的阿貝爾對他的回答大笑,說故鄉就是故鄉,是必須要回去的地方,他還大力拍了拍學弟瘦削的肩膀道,你要好好過活,有緣再見吧!古魯瓦爾多沒說甚麼,只是輕巧地轉身離開。利恩望著那道優雅又死寂,逐漸遠去的背影,即便好好地道別,有些人踮在生命上的腳步就是那麼輕,輕得讓人聽不見聲音,只在身後拖拉一道黑影。
「兄弟,往後一定會再見的。」阿貝爾也對他說。
他點點頭,知道彼此一定會再相遇的,在他們各自完成自己的旅程後。在荒蕪一片的世相中,這位老朋友始終能讓他開懷而相信前方仍有希望等待。
而利恩回到尹貝羅達附近的荒野獨居,至今也已經四年。荒野平靜的日子讓他很快就掌握生活的訣竅,渦之生物如今稀少,沒有武裝車的隆隆聲響、商隊前後守護的信哨、幼年紀憶裡天邊的奇異流光,除了風砂甚麼也沒有。生活單調而容易,風吹來不再挾帶獸血或人血的腥氣,而是大地乾燥且晦澀的氣味。平時他有幾個據點,總是四處游蕩,只有冬日將近才會回到這個靠近邊城的小屋以便補給,等待隔年春季。
第一年雖然不太容易,生活倒不成問題,連隊受過的訓練與童年隨商隊流浪的經驗練就他一身謀生技能,怎麼樣都能想到辦法活下去的。秉著這股自信,他沿著荒野大道旅行,途經森林,就鑽進去露宿幾天。有時他會狩獵,但更多時候只是追蹤動物行跡。日子還算愜意,偶爾一些過去的片段浮上心頭,讓他懷念起與阿貝爾清晨偷溜出來打獵的時光。持續整個夏天的荒原之旅結束,他循原路折返回尹貝羅達邊境時,已經是晚秋的時節,必須進城添購糧食與彈藥才能度冬。
於是翌日一早,利恩牽著機械馬進城,披著連帽斗篷遮去醒目的髮色,外表看起來只是一介落魄的旅者,衣著破舊、面目模糊,無人在乎其過去與未來,隱沒在人群中。臨冬時正好是整年最後一波貿易高鋒,各路商隊這幾周以來陸續抵達,分明是萬物蕭瑟枯索的時候,市集卻益發熱切起來。獨居荒野大半年,整個城市的喧囂讓利恩渾身不對勁,歡快笑語聲撩撥他內心深處的騷亂。
利恩試圖忽視那些,專心於尋找他需要的物資。他沿途不斷聽見人們的低語,無論男女老幼皆難掩興奮歡愉之情,他們為商人帶來的訊息彼此擁抱,長嘆道:「災難已經結束……曙光終於來臨了。」;留著落腮鬍的粗獷老闆大方給了優惠價格,拍拍他的肩膀:「小夥子,這是為了慶祝好日子來到啊!」;路旁的商人們交頭接耳道:「這下再也不需要那些野蠻的保鑣了。」;奔跑遊戲的小孩撞到他後,笑鬧著跑開:「我是聖騎士!而你是亡命之徒!」
這城市醞釀著某種會將他捲走噬滅的暗浪,可是利恩沒辦法離開。補給早已結束,這裡再也沒甚麼他需要的東西了,他卻仍在市集裡徘徊不去,說不出的執著迫使他在城市裡尋找著,獨自生活時從未有過的焦躁油然而生,利恩厭煩地想,嘈雜、熱鬧,但應該要具有某些景象、聲響或味道……他本能地想尋找甚麼以填補這般風景中怪異的缺失,內心另一部分卻警告著他不應再繼續探究。他的步履急切而惱怒,試圖閃避行人,但行李太沉重,市集的街道太狹窄。遊街的人們如浪潮湧來,市民、旅行者、傭兵或商人,他在其中覆滅又浮出,每一張臉孔都陌生又相似,寫著各式各樣的情感,卻沒有一種是利恩熟悉的。他太急躁了,胸口好像被哽住一樣難受,而急著尋找宣洩,肩膀擦撞來往的行人,粗魯的腳步嚇到孩童,直到一個水果攤販的果籃被他不慎踢倒,飽滿的果實滾落一地、果肉破碎沾染地面,他在陰沉的瞪視下慚愧道歉並將受損的瓜果買下,才停止漫無目的的行為。
他為自己毫無道理的行動陷入深深的困惑與失落,茫然而悵惘地走出市集,拐入另一個街口--就在那一剎那,陽光就從身側潑灑而來。突如其來、毫無防備下就潑在他緊繃的側臉上,像是頑童的惡作劇一樣。利恩嚇了一大跳,怔怔然面向那無理光亮,不知該做何反應。行人的背脊沾染了破碎的金黃,步履舒緩,平穩搖曳,卻刺得他眼角灼痛。他的兜帽因為驟然停止的腳步滑落,紫紅色長髮浪蕩不羈,人們吃驚的表情也許是因為這髮色代表他是荒野放浪的子孫,也許是因為他失魂般停在路邊的樣子太過愚蠢。
利恩佇立在那個街口許久。陽光太亮烈、太灼燙,眼前的風景對他來說太空茫。龐然的虛惘漫進他的內心,讓他一陣顫慄。不會找到了,建構他過去歲月的一切物事,沒有一項存在在這裡,沒有一個地方容納得了那些--而它們存在的地方,已隨著地平線的光亮處及族人自夜空褪去消失了。時代的浪潮將他捲入其中,翻攪,再將他拋在孤獨的海岸。與夥伴分道揚鑣、獨自在曠野露宿漂泊時也從未意識到的斷絕,在當下,於利恩心中無限地擴展開來,他沉默地諦聽遲來的覺悟,側臉上熱燙的傷痛碾熨著寒冷的心。
「……寫封信給阿貝爾吧。」再度邁開腳步時,他喃喃自語。
那日下午陽光的金燦熱辣彷彿還燙在心頭,但不知不覺間,今年春天便邁入第五年了。利恩隨意弄了些早點,開始盤算著也許今年結束前,與老朋友會個面。從他們間隔數月的通信中,他知道阿貝爾的近況以及他大略的位置,上半年他可以從荒野出發,相約在旅程的中繼點見個面,然後他會決定自己下一步該怎麼做。連隊解散至今,他不再那麼年輕氣盛,也不再那麼徬徨迷惘,他的人生還很漫長,仍值得為一件大事拚搏一番。幾年來的消沉與流浪使他更加洗鍊,內心那道燭火又重新點燃。他幾乎是迫不及待想見到那位精神奕奕的老友了。
用完早餐後,利恩開始著手準備旅行所需的裝備,雖然這時節依過去經驗稍嫌過早,積雪還未融盡,往年甚至等到雨月過後才較適合長途旅行,但他想早點動身,或者,他就是想找事做。他已經在荒野的飛雪裡沉寂數月,與好友碰面的念頭又讓他興致高昂起來,不過他還需要再計畫下路線,等待真正適合的氣候。
裝備整齊的收納在幾只箱子裡,他將它們一一拿出來清點,需要的東西不是太多,唯藥品、彈藥與乾糧需要仔細點算數量,途中也有可以補給的地方和他的據點,但他可不想出甚麼紕漏,幾次不夠謹慎的經驗足讓他在這片荒涼大地上吃盡苦頭、學到教訓了。補給品確認完畢後,他拉開靠牆的矮櫃,開始保養武器。幾把不同型獵槍一字排開,利恩細心地擦拭槍身、保養上油,確認每個細節的完好無損,指尖動作流暢而熟練。從前他一貫的戰鬥方式偏向與怪物近身搏鬥,但他現在已經不這麼做了。狩獵不須要與獵物短兵相接,而是在遠處追蹤,靜靜地鎖定目標、扣下板機,重要的是狙擊、等待與如何不被察覺的藏匿技巧。幾把短刀鋒利依舊,不過都已經很久不淬毒,利恩旅行時雖然會隨身攜帶著,但不太有用到它們的時候,他有專用的獵刀來處理動物血肉,過去長年陪伴他的夥伴們被細心收藏在另一只長盒內,森白利刃在暗處掩映著冷光。
有趣的是,這些年來,他對獵槍產生了一種親密的情感,他越來越喜歡這種武器了。雖然在連隊時也經常使用槍械,但他從未對其有任何感想,只是奉命使用罷了,就跟阿貝爾一樣,到了搏命的時候,他還是愛用刀劍。每個人都有專長的戰鬥方式,但連隊裡,劍技優秀的似乎遠比槍法特出的人來得多。刀劍是流動的,揮舞的時候就像身體的一部分,自手指延伸,刺入敵人身體時感到溫熱的臟器抵在刀尖上,產生極為強烈的侵入與掠奪感,他慣用的短刃更是如此。近身交戰是狂烈的儀式,將生命豪賭於刀鋒,從刀鋒上感覺生命的注入,揮砍、掠奪,死之絕望與生之喜悅同時到達顛峰。他想,這就是為什麼連隊的前輩們多是拿劍的戰士,戰場太瘋狂,無法用雙眼捕捉每個細節,只能任由自己隨之舞踊。
而唯一例外的,就是阿奇波爾多吧。那子彈的凌厲破空聲太清晰了,劃破戰場上癲狂的濛霧,簡直像是驚蟄的雷鳴!
身為他師傅也是好友的男人,利恩不免會想起他來,想起過去受他鍛鍊的日子。他們初打照面是在一次輔助A中隊的實戰結束後,他正要隨其他訓練生回歸所屬的部隊,阿奇波爾多邊彈著菸灰邊比了比自己,對弗雷特里西教官說:那小子交給我吧,於是他更形嚴酷的軍隊生活自此展開。利恩真不曉得阿奇波爾多是在戰場上看見了怎樣的自己,甚至,怎麼會看見如此不起眼的他--然而正是拜此所賜,他才能從身手孱弱的少年脫胎換骨,成長為一名不畏艱險的戰士,跨過一道道曝屍的深壑,而不是淪為其中一縷亡魂。他從那男人身上學到很多重要的事,關乎存活的、不關乎的,甚至連抽菸都學了--讓他們都被伯恩哈德前輩訓斥了一頓--但仍沒辦法像那雙蒼鷹一般的雙眼看得那麼遠、那麼銳利。那個男人總是看穿了戰場,看到更遠的彼方,彷彿心念的過往都在那裡。那雙眼的故事也是說不盡的吧,雖然他們之間從未提及,但利恩確實明白。阿奇波爾多是個難以捉摸的男人,隱忍、疏離,卻是很好的老師與朋友。雖然彼此沒有道別,就這麼失了聯繫,即便不覺得擔憂,倒也還是挺想念的。
也許是對槍械的操作更熟悉了,他感覺越來越能理解阿奇波爾多的想法--好吧,至少他以為是這樣。因為從前他們有時會在鍛鍊時起爭執,利恩覺得只是擅長距離不同造成的作風差異罷了,而阿奇波爾多不了解在極近距離的交鋒中,本能與直覺反應遠比抽離戰鬥去「捕捉動向」更重要,所以他一度執拗地抗辯:「這才是我的戰鬥方式!」
「不對,你太衝動了,那是你的壞習慣。在戰鬥中你的眼睛必須銳利冷靜,才能看見。」阿奇波爾多總是平靜地要他再試一次、再試一次,直到他筋疲力竭地做出差強人意的表現為止。看清一瞬間的破綻精準攻擊,使對手失去動彈之力,這就是「劫影」。他告訴利恩,「暴風駕馭者看得見風,而只要看見戰場上最隱微的事,就得以馳騁。」
他一直記著這句話。
有過幾次經驗,利恩躲在濃密的樹叢後等待數十阿爾雷後的獵物緩緩接近,強壯、穩健的腿未知伺伏的深險,無畏而悠然地前來,他緊盯著獵物,摒住呼吸、無聲地瞄準勻稱結實的胸口,槍托向後穩穩地抵住肩膀,食指扣發,槍身一震,子彈自槍管射擊出去,破空聲震懾飛鳥,而這世上丟失了一縷氣息。他才直身上前察看,雄壯美麗的野獸已經脆落凋零。利恩凝視著牠溫熱沉重的死軀,理解到,狩獵跟戰鬥的本質是一樣的,不過自己用的手段不同。狩獵也是「看見隱微之事」,看見牠存在、牠前來、牠身上最柔軟脆弱之處,最後牠死去,過渡這些的則是靜默以待。自從真正去靠近、了解槍械後,利恩猜想他所見的是與阿奇波爾多眼中相同的風景,掌控全局,目標微小而清晰,與自己同屬整片景色的一份子。狙擊是漫長的等待、瞬間的襲奪,戰場上他做不到這一點,但他現在能粗略領會到槍法的精微處了。對此他稍微感到驕傲,自己終究是不愧作為一位槍手的學生的。只是,偶爾利恩會遺憾地看著死軀上些許右偏的彈孔,為牠死前的痛楚吐息感到抱歉。
從遙遠回憶中抽身,利恩繼續低頭擦拭槍管。這還真是個多愁善感的早晨呢--他低聲笑了自己一聲,但他不再追逐那些穿梭於腦海的細碎片段。這個早晨起他的生命又會有所開展,而他已做好準備。過去的年歲、一同出生入死的夥伴與老師的臉、不經意刻畫在心上的話語,及凡此種種所掀起的海浪,在利恩平靜無波的雙眼中搖盪。此刻黎明曦光仍昏晦不明,閴暗中卻折射出幾許幽光。雷聲已在遠處匯聚,狂風已在暗處奏起,而他只需靜待它緩步走來,宛如一匹伺機而動的野獸。
不要緊的,他有的便是耐心呢。利恩曲起一抹微笑。
3394年,始於一道天邊閃現的光亮,終結於一聲近在耳畔的雷響。
Free Talk
大家好~我是地獄利恩的故事作者榎谷。等我終於把這篇故事寫完已經超過截稿日四天了,在此鎮重對主催下跪orz寫字宇宙最慢速,文章又穿插許多奇怪的回憶描寫,
如果讓大家摸不著頭緒真是不好意思TT 我本身非常喜歡這個企劃主旨,希望你們閱讀愉快,也歡迎給我批評指教。
設定上的時間點是利恩R卡年份3394年的初春(穿插著我對連隊壞滅後的各種腦補,而且有點劇透),並沒有直接描寫他的「末日」。在寫作的時候我也一直想著利恩的「末日」是甚麼呢?是他的死嗎?是死前的絕望與遺憾嗎?老實說還沒開始動筆前根本想不出所以然來,總之只能靠著真愛上吧,結果打出了好像很電波的球……如果能搭配他的故事來看應該會更有意思的,大概吧……!TT
今後也會義無反顧地愛著劫影師徒,很有趣的是趕稿期間正好利恩的復活卡推出了,讓我啊啊啊啊啊狂喜亂舞不止,不論如何只要師徒能夠幸福就好……那麼有機會再見!
如果讓大家摸不著頭緒真是不好意思TT 我本身非常喜歡這個企劃主旨,希望你們閱讀愉快,也歡迎給我批評指教。
設定上的時間點是利恩R卡年份3394年的初春(穿插著我對連隊壞滅後的各種腦補,而且有點劇透),並沒有直接描寫他的「末日」。在寫作的時候我也一直想著利恩的「末日」是甚麼呢?是他的死嗎?是死前的絕望與遺憾嗎?老實說還沒開始動筆前根本想不出所以然來,總之只能靠著真愛上吧,結果打出了好像很電波的球……如果能搭配他的故事來看應該會更有意思的,大概吧……!TT
今後也會義無反顧地愛著劫影師徒,很有趣的是趕稿期間正好利恩的復活卡推出了,讓我啊啊啊啊啊狂喜亂舞不止,不論如何只要師徒能夠幸福就好……那麼有機會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