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aven
牙痛
※柯沃
柯布離開房間的時候,沃蘭德還躺在床上無意識的吐露呢喃夢囈。
昨夜的睡前運動對於沃蘭德來說實在是太過激烈,使得平時生活作息堪稱宅邸模範楷模的他都無法不賴床。
每當沃蘭德醒不來的早晨,柯布都會服侍男孩直到運動後的後遺症完全從對方身上消除作為補償,而這也包含打理床前早餐的部分。
等到柯布帶著盛有早餐的銀製托盤回到房內,沃蘭德才不甘願的從被窩中鑽出來,規規矩矩的走入浴室進行晨間盥洗的動作。
腰部和下半身仍有些酸疼,然而只要想到難以駕馭馴服的那個男人會完全遵從自己的指令,沃蘭德就愉快的揚起嘴角。
「小鬼今天要怎麼吃?」柯布手持抹刀,指向托盤上排放整齊的數個小圓罐。
那些是用來塗抹在烤吐司上的調味品,全是沃蘭德喜歡的口味。
「塗果醬和蜂蜜,果醬要草莓的,另一片要蜂蜜和煉乳。」
「吃那麼甜小心蛀牙。」雖是這麼說,柯布還是按照對方的吩咐在烤得焦脆的吐司上塗抹。
「才不會呢,我很注重口腔衛生。」沃蘭德爬上沙發,坐到柯布身旁的位置,「餵我。」
「得寸進尺的小鬼。」待手中的吐司抹好,柯布直接粗魯的塞入男孩嘴裡。
沃蘭德沒有因此感到不滿,看對方煩躁的模樣也是他的樂趣之一。
不過沃蘭德的好心情沒有持續很久,就在咀嚼了幾下口中的吐司後,他便僵著表情停止進食。
「我改變主意了,柯布幫我準備個碗,我要把這些吐司泡在牛奶裡。」
「你確定?老子已經把吐司抹完囉。」柯布並未查覺沃蘭德的異狀,只是把塗抹好的吐司放回瓷盤。
「要你管,我就想吃果醬吐司泡牛奶。」沃蘭德朝柯布做了個鬼臉,將手裡的吐司也放回盤中。
「吃壞肚子可不管你。」柯布說完,便依照對方的指示離開房間取碗。
當柯布一關上房間的門扉,沃蘭德立刻衝進浴室站到鏡子前方,張開嘴檢查口腔內部的情況。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明明都有好好刷牙阿……」先是歇斯底里般的大喊,然後沮喪絕望的低下頭。
沃蘭德自己檢視口腔的結果,牙齒的表面看起來是沒有蛀牙的跡象,可是在牙齦的部分卻有些紅腫。
對於沃蘭德來說,口腔出現狀況並不單單只是無法進食的問題,這還使得他的自尊心受到損害。
宅邸的其他戰士會對此說些什麼?自己的形象是否會因此改變?諸如此類的問題卡在沃蘭德的腦袋揮之不去。
除此之外,最讓沃蘭德在意的是某人的反應。
稍早前他才信誓旦旦的說自己絕不會有事,這下要是對方得知這件事肯定會先被取笑一番,隨之而來的將會是好一陣子的甜食管制。
「不行!不要甜食管制!絕對不要!」
聽見柯布回到房內的聲響後,沃蘭德迅速的穩定自己的情緒,像什麼也沒發生般坐回原本的位置。
接下來沃蘭德是怎麼食用完早餐的他自己都不太清楚,只記得是個艱難痛苦的過程。
中午的時候,沃蘭德只將午餐的熱湯喝完便以「不餓」為理由先行回房休息。
沃蘭德知曉若要解決問題遲早要說出口的,可是現在的他卻趴在床上消極逃避,這不是以往的行事作風。
「可惡!」將臉埋進枕頭中,略帶憤恨的低聲嘟囔。
不過沃蘭德咒罵的對象可不是自己,而是身為某組織副首領的那個壞蛋。
「要不是那個壞傢伙……」
「要不是我就怎樣?」
才想抱怨時當事人正好回到了房內,而到嘴邊的話語也因而止住。
沃蘭德總不能告訴柯布,他就是因為介意對方的緣故才逞面子不肯坦白自己牙痛的事實。
「不關你的事,我要睡了。」沃蘭德拉起棉被蓋到頭頂,全然表現出拒絕溝通的模樣。
沃蘭德依照自己對於柯布的瞭解,那個男人應該已經感覺出來自己有事情想隱瞞。
幸好沃蘭德知道,柯布知道自己是『除非自己願意講,那就算用逼問的也決口不說』的類型,所以他可以爭取時間先把事情解決。
「其他人怎樣都無所謂,要是壞蛋提起就蒙混過去,說什麼都不要甜食管制。」沃蘭德默默的在心中做好決定,隨後進入睡眠狀態。
經過一個多小時,沃蘭德因為強烈的飢餓感而使得最喜歡的午睡提前醒來。
緩緩的睜開雙眼,摀著肚子從床上坐起,視線剛好和瞇起眼打量著自己的對方對上。
「看什麼?」沃蘭德話剛說完,飢餓的聲音便從他的腹部響起。
似乎是抓到了絕佳時機,柯布的臉上掛起淺淺的狡詐得意的笑容。
「小鬼肚子餓啦?我去幫你準備。」
在沃蘭德有所回應之前,柯布就先一步離開房間。
沃蘭德內心的警鈴大作,他對柯布的那個表情並不陌生,那代表對方正盤算著什麼。
他有種不祥的預感,沃蘭德的直覺告訴他,對方的『貼心』將和自己的牙痛有關。
「不行!要走只能趁現在……」
沃蘭德急急忙忙的跳下床,穿好靴子就朝門口奔去。
轉開門把的瞬間,沃蘭德看見理當前往廚房的柯布卻捧著托盤站在門口,而對方臉上的表情就像看準了他會過來一樣。
「小鬼不好好待在房裡想去哪?你不是餓了嗎?」柯布一步步向來不及掩飾驚愕的對方逼近,使得沃蘭德不得以又退回房內。
沃蘭德自知要逃開應該是沒辦法了,暫且還是乖乖的坐回沙發上,先靜觀其變再做決定。
「你拿的是什麼?」沃蘭德注意到托盤上的東西,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是冰牛奶和咬起來硬硬脆脆的手工餅乾,都是你喜歡的。」柯布將托盤放到桌上,從盤中取了一塊星星型狀的餅乾塞進沃蘭德嘴裡。
沃蘭德有所顧忌而不敢咀嚼口中的餅乾,下意識的接過表面覆上冰冷水珠的杯子,直接含住一大口牛奶想把餅乾泡軟再一次吞下。
「忘了告訴你,那是加入很多很多砂糖的冰牛奶。」
牛奶的過度甜膩充斥著口腔,疼痛的感覺立刻刺激得讓沃蘭德的雙眼泛出些許淚光。
礙於柯布就正站在面前觀察自己的反應,沃蘭德硬是強忍住沒有衝去廁所吐掉。
「看這個樣子果然是牙齒出現問題吧,別逞強,讓我看一下。」
好不容易把餅乾和牛奶吞掉,沃蘭德擦掉不斷眼角的淚水,抗拒的撥開柯布伸過來的手。
「走開啦!不要碰我!再過來我就咬你!」
「你以為這樣說老子就會怕你嗎?明明只是個小鬼。」不在乎男孩的威嚇,柯布執意用手扳開對方的嘴。
沃蘭德試圖做出最後的抵抗,並且證明他不是說說而已。
當柯布的手往他的嘴邊探去,他二話不說用力的狠狠咬住對方的手指。
「嘖、麻煩的小怪物。」柯布的食指和中指被咬得發疼,但他沒有就此抽回手。
那個男人俯下身,先是舔拭男孩緊閉的雙唇,再輕輕的在對方的唇邊親吻,沃蘭德沒過多久便放棄掙扎乖乖張開嘴。
收回滿是唾液的手指,接著托起沃蘭德的下顎往口腔內部查看。
「小鬼你的牙齦發炎得真嚴重,整個都腫起來了,放著不管估計晚上就會發高燒了。」不如沃蘭德所預期的,柯布的語氣意外的認真嚴肅。
「這麼好的機會不捉弄我嗎?」沃蘭德抿了抿嘴,撇開頭迴避對方的注視。
「要捉弄你有的是機會,總之先給我把藥吃了,等等再來解決你牙齒的問題。」
柯布用事先準備好的空杯倒入開水,從放置藥物的抽屜裡取出止痛藥,將水和藥錠放到沃蘭德手中。
當沃蘭德吞下止痛藥的剎那,他忽然間覺得事情好像沒有他所想的那麼糟,身心同時都由警戒和不安中放鬆下來。
他對著柯布露出微笑,抓住對方的手腕,臉頰輕蹭對方的掌心,然後舔舔剛才被咬出一輪瘀青的手指。
柯布覺得沃蘭德的舉動十分可愛,他也不自覺的露出淡淡的微笑。
「別撒嬌,該做的還是要做,甜食禁止一個禮拜,老子會親自盯著你。」
當晚,沃蘭德的牙齒就不再疼痛,紅腫的部分也消除了,只是接下來的那個禮拜他都深陷於甜食管制的消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