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aven
十日談
※艾茵xC.C
I
C.C,這是我目前所有能確定的兩件事:
一、從某一天開始,這世界突然有了兩個月亮。
二、我們都有病。
C.C不可置信地瞪著手裡的便箋,窗外金燦燦的陽光和枝頭上的鳴鳥都在鼓噪,彷彿空氣中每一組分子都熱切地振動,艾茵站在床頭,陽光在她纖長的睫毛落下細碎的剪影。
這是個美好的早晨,除去她手裡的一小張紙條。
「艾茵,妳是認真的嗎?」
她看著艾茵,少女粉色長髮在暖陽下彷彿能蒸溶出香氣,艾茵看著C.C,表情分不出喜怒,極為慎重地開口:
「喵。」
II
艾茵似乎失去了言語的能力,雖然依舊維持著人的意識與型態,但無法說出完整的單字,僅能發出類似貓叫的聲音。
又或者那就是貓的叫聲,C.C心想,也許艾茵並非喪失了說話的能力,而是回復到了最初時貓的樣貌。
C.C偷偷打量艾茵,察覺到視線的艾茵轉過頭對C.C笑了笑,感覺莫名尷尬的C.C將頭埋進書堆當中,再抬起頭時,艾茵已經不知不覺離開了。
艾茵離開了,無聲無息的,C.C愣愣地看著樓梯,在空無一人的房間闔上書本。
午後的大宅十分安靜,並沒有人經過的走廊盡頭開著小小的圓窗,窗外風光明媚,讓人難以想像入夜後天空掛著兩顆月亮的異象。她在院子裡度過暮靄漸漸的黃 昏,天暗下來了,艾茵像離開時一樣突然地出現在她的視野,艾茵牽起C.C的手,緩慢地走進樹林,稀落的星辰點綴北方兀自透明空茫的天空。艾茵的目光在路途 中一直注視著前方,不久之後,天空其他三個方向也同時亮了起來,樹影遍地,艾茵放開C.C的手,食指遙遙地指向蒼穹,光彩遍灑樹林。
一輪巨大的滿月從山嶺上湧出,分裂,水銀似的流動凝結,又好像正在膨脹。緩慢地、沉沉地,在漆黑的夜幕分裂了兩顆水銀似的月亮。
月光從高大的樹頂漏進,灑了一地,點點銀光如水珠亂跳,C.C只覺得自己為月光濺濕,一瞬間,為這詭異的景象感到暈眩。
艾茵側過頭望著C.C,在奇異的寂靜下少女的瞳仁爍著妖異的紫光,C.C在注視下沉沉睡去,夢中她的身軀依舊隨著艾茵穿越層層如海浪的陰鬱樹林。
隔日,C.C為夢中猶疑不定的貓叫聲猛然張開眼睛。
III
案例一:
黑髮軍人跪在樓梯扶手旁,他瞪著樓梯的模樣彷彿那是一條正在旋轉的彩帶。金髮的軍人同夥想要靠近,卻被黑髮軍人一把揮開;黑髮軍人嘔吐了出來,最後,金髮的軍人猛然一把將他推下樓。
案例二:
臉上刺青的男子開始不自然地消瘦,酒紅色的襯衫再也撐不住那瘦骨嶙峋的背影。
案例三:
銀髮的王子眼神空洞,他問:「是只有我,還是,整個世界都在,分崩離析?」
IV
又隔了一段凝重的日子,宅子裡的戰士開始有默契地忽視彼此的異常,這並不怎麼困難,反正一開始便互不相識,如今只是再回到當初陌生的關係罷了。
艾茵自從那晚便一次也沒有再出現過。
而C.C只是、只能是過著一般、平常、平凡的生活,她吃飯睡覺做實驗,日復一日的食不知味夜不能寐。C.C有時候會提醒自己,沒必要把自己搞得像失戀的少女一樣矯情。
C.C的房間外的走廊盡頭有扇圓窗,窗外夜晚分裂的兩個月亮像發亮的眼睛,了無生息地凝視這個同樣了無聲息的世界。至今,C.C已經相信艾茵當初所言的一切,她相信分裂的月亮
誘發了潛藏於人們的病因,像引力吸引海潮一般;她相信這個世界會因此毀滅,至少她找不出任何方法可以醫治這些突如其來的病變。
死亡是盲目的,那些罪犯、王族與情人們,那些曾進入彼此的眼底,愛過及憎恨過的,在它眼前就像不曾有過。有,就像沒有過。
她猶自沉浸在消極的念頭,手中的燒瓶一沒注意便乍然迸裂,鏽紅色的液體濺在實驗袍上彷彿染血,玻璃碎片深深刺進肉裡。
而她完全感覺不到一絲疼痛。
C.C心中大喊不妙,瑪格小姐託管的一定是極強的麻醉藥劑,她慌慌張張地拔除手心的碎片。
門外看見所有經過的瑪格莉特忍不住驚呼。
「天吶,妳到底對妳做了什麼?C.C」
V
案例四:
C.C的動脈被手術刀劃開,在縮放的鏡頭下,血管內空蕩蕩的。傷口轉眼間迅速地癒合了,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VI
「請用茶。」
「謝謝。」
「介意說明一下剛剛發生的事嗎?」
「呃,其實我自己也是一頭霧水,抱歉。」
「是嗎?」瑪格莉特笑了笑,雙手交扣抵著下巴,毫不掩飾評估的目光。「簡單來說,因為觸覺神經反饋系統的缺失,妳現在無法感覺疼痛,而反饋系統的喪失使妳無法控制施力的力道,方才被捏碎的燒瓶就是最好的證明。」
「至於妳那異於常人的力氣和消失的血液循環系統有沒有關聯,就還需要再觀察和實驗了。」
「是這樣啊。」C.C乾巴巴地應著,喝了一口茶,嘴裡卻什麼味道都沒有。
瑪格莉特像是見到什麼不可思議的光景而將身體往前傾,「看起來不僅僅是觸覺的喪失,連味覺和免疫系統都異變了喔,C.C小姐。」,她搖搖手中的杯子,「茶裡頭我放了一定劑量的鬼頭椒粉末與蛋白神經毒,但妳看起來沒有任何不適的症狀呢。」
「居然做到這種地步......」C.C錯愕地看著眼前笑得溫婉的女工程師,一時間竟不知道要生氣。「妳認為,這種病變和天空的第二顆月亮有關係嗎?」
「哦,為什麼這麼問。」
「大家最近都是因為這世界的某種異常而生病的吧?瑪格莉特小姐不可能沒有察覺吧?我們所處的世界發生了異變,這改變影響了每個人。」
「對,我知道,所以我問妳為什麼要這麼問。」
「欸?」
瑪格莉特繼續說著:「我們所處的世界本來就是無法以常規判斷的存在,死後的世界光是存在就是無法解釋的異變吧,而身處其中的我們本來就是超乎常理的存在,不是嗎?」,她淡淡掃了錯愕的C.C一眼,「更何況,妳身上的情形我也不認為是什麼病症。」
「妳是什麼意思?」
「異變本來就是進化的開端。妳不認為這是一項很了不起的進化演變嗎?」
「每時每刻,普通人類都都承受著上千種不同的、又令人困擾的弱點,飢餓、乾渴、慾望,這些仍是最普遍的。然而,有沒有一種辦法,可以創造出足以超越所有束縛的存在──擁有人類全部優點,又不具備任何缺點。」
「工程師竭盡心力試圖創造出這樣的最終作品,而妳卻令自己直接成為這樣的存在。」瑪格莉特笑得開懷,天真的彷彿孩子不經意的殘忍話語。「真不愧是工程師呢,C.C小姐。」瑪格莉特說,無視C.C握住茶杯的指節發白。
「只是如果沒有那些多愁善感會更好,妳說是吧?」她輕巧地轉身,閃過擲來的杯子,再也無忍耐地放聲大笑。
一瞬間,C.C感到徒勞的危險。
VI
這個世界還是毀滅算了。
VII
泰瑞爾在桌上留下這樣的一張紙條便離開了,沒有人知道他去哪裡。
VIII
泰瑞爾離開第七天後,樹林裡開始聚集大量的怪物,在夜晚襲擊大宅裡的每個人。C.C為此感到精疲力竭,倒不是在戰鬥上遭遇什麼危險,相反地,她確信自己才是戰場上真正危險的人,如果她還能被稱作為「人」的話。
她愈發沉默,並傾向於思考。
高頻率電磁手術刀的副作用對她再也起不了作用,她不是沒有想過改善作品的缺點,但如今似乎毫無必要。怪物源源不斷地從樹林湧上來,像夜裡的潮水,其他人正在撤退,如果不快點離開的話也許就會死在這裡。
這個時候艾茵突然地跑出來,看到血泊中的怪物屍體和染血的C.C她只是抿唇,也許她還不知道發生在C.C身上的變化。她的眼睛纖塵不染,妖艷如窗外分裂的天空。
矮人的血蜿蜒流到她的腳邊,又一具屍體被電刀撕碎。亮藍色的光芒划破夜的沉黑,艾茵被這光芒吸引,伸出手想要碰觸,卻被另一隻手攔下來。「碰到的話會痛 的。」C.C的聲音在機器尖銳的破鳴中冷靜而漠然,艾茵看著C.C左手中亮藍色的光芒,很安靜地看著,純粹的明藍映到她乾淨的眼睛裡。
「妳肯定不知道現在的我有多想殺死你。」C.C說,語氣陌生的彷彿另一個人。
「我會因此失去妳嗎?」她忍不住傲慢地探問。
「喵。」艾茵把唇貼在C.C的額上,旋即離開,這個吻像化入水裡一樣掀不起任何波瀾,C.C卻掩著嘴大聲哭泣了起來。
VIIII
陽光,天空,喧嘩及花香從圓窗外崩塌下來。房裡攤開的書已布滿灰塵。長髮的侍者告訴大小姐他曾在月光下見過銀白色的貓咪與年輕的女工程師一同沐浴。
在晨霧未散時,一同划著小船離開了。
「真叫人不明白啊,這種狀況下兩個人又能去哪裡呢?」侍者為嬌弱的花朵灑水,大小姐安靜地坐在一旁。
「但無論如何她們都不會回來了。」
「是的,大小姐。」侍者輕輕地將灑水器放下,陽光互相折射,繽紛如一酒庫的光,他回想起那兩人離開時的表情,忍不住嘆息。
「說到底,年輕或許就是不一樣吧。」倘若是他將面臨欺近的末日毀滅,他絕計無法看起來如此的快樂。
X
世界毀滅了,神將耗費七日創造宇宙。
I
C.C,這是我目前所有能確定的兩件事:
一、從某一天開始,這世界突然有了兩個月亮。
二、我們都有病。
C.C不可置信地瞪著手裡的便箋,窗外金燦燦的陽光和枝頭上的鳴鳥都在鼓噪,彷彿空氣中每一組分子都熱切地振動,艾茵站在床頭,陽光在她纖長的睫毛落下細碎的剪影。
這是個美好的早晨,除去她手裡的一小張紙條。
「艾茵,妳是認真的嗎?」
她看著艾茵,少女粉色長髮在暖陽下彷彿能蒸溶出香氣,艾茵看著C.C,表情分不出喜怒,極為慎重地開口:
「喵。」
II
艾茵似乎失去了言語的能力,雖然依舊維持著人的意識與型態,但無法說出完整的單字,僅能發出類似貓叫的聲音。
又或者那就是貓的叫聲,C.C心想,也許艾茵並非喪失了說話的能力,而是回復到了最初時貓的樣貌。
C.C偷偷打量艾茵,察覺到視線的艾茵轉過頭對C.C笑了笑,感覺莫名尷尬的C.C將頭埋進書堆當中,再抬起頭時,艾茵已經不知不覺離開了。
艾茵離開了,無聲無息的,C.C愣愣地看著樓梯,在空無一人的房間闔上書本。
午後的大宅十分安靜,並沒有人經過的走廊盡頭開著小小的圓窗,窗外風光明媚,讓人難以想像入夜後天空掛著兩顆月亮的異象。她在院子裡度過暮靄漸漸的黃 昏,天暗下來了,艾茵像離開時一樣突然地出現在她的視野,艾茵牽起C.C的手,緩慢地走進樹林,稀落的星辰點綴北方兀自透明空茫的天空。艾茵的目光在路途 中一直注視著前方,不久之後,天空其他三個方向也同時亮了起來,樹影遍地,艾茵放開C.C的手,食指遙遙地指向蒼穹,光彩遍灑樹林。
一輪巨大的滿月從山嶺上湧出,分裂,水銀似的流動凝結,又好像正在膨脹。緩慢地、沉沉地,在漆黑的夜幕分裂了兩顆水銀似的月亮。
月光從高大的樹頂漏進,灑了一地,點點銀光如水珠亂跳,C.C只覺得自己為月光濺濕,一瞬間,為這詭異的景象感到暈眩。
艾茵側過頭望著C.C,在奇異的寂靜下少女的瞳仁爍著妖異的紫光,C.C在注視下沉沉睡去,夢中她的身軀依舊隨著艾茵穿越層層如海浪的陰鬱樹林。
隔日,C.C為夢中猶疑不定的貓叫聲猛然張開眼睛。
III
案例一:
黑髮軍人跪在樓梯扶手旁,他瞪著樓梯的模樣彷彿那是一條正在旋轉的彩帶。金髮的軍人同夥想要靠近,卻被黑髮軍人一把揮開;黑髮軍人嘔吐了出來,最後,金髮的軍人猛然一把將他推下樓。
案例二:
臉上刺青的男子開始不自然地消瘦,酒紅色的襯衫再也撐不住那瘦骨嶙峋的背影。
案例三:
銀髮的王子眼神空洞,他問:「是只有我,還是,整個世界都在,分崩離析?」
IV
又隔了一段凝重的日子,宅子裡的戰士開始有默契地忽視彼此的異常,這並不怎麼困難,反正一開始便互不相識,如今只是再回到當初陌生的關係罷了。
艾茵自從那晚便一次也沒有再出現過。
而C.C只是、只能是過著一般、平常、平凡的生活,她吃飯睡覺做實驗,日復一日的食不知味夜不能寐。C.C有時候會提醒自己,沒必要把自己搞得像失戀的少女一樣矯情。
C.C的房間外的走廊盡頭有扇圓窗,窗外夜晚分裂的兩個月亮像發亮的眼睛,了無生息地凝視這個同樣了無聲息的世界。至今,C.C已經相信艾茵當初所言的一切,她相信分裂的月亮
誘發了潛藏於人們的病因,像引力吸引海潮一般;她相信這個世界會因此毀滅,至少她找不出任何方法可以醫治這些突如其來的病變。
死亡是盲目的,那些罪犯、王族與情人們,那些曾進入彼此的眼底,愛過及憎恨過的,在它眼前就像不曾有過。有,就像沒有過。
她猶自沉浸在消極的念頭,手中的燒瓶一沒注意便乍然迸裂,鏽紅色的液體濺在實驗袍上彷彿染血,玻璃碎片深深刺進肉裡。
而她完全感覺不到一絲疼痛。
C.C心中大喊不妙,瑪格小姐託管的一定是極強的麻醉藥劑,她慌慌張張地拔除手心的碎片。
門外看見所有經過的瑪格莉特忍不住驚呼。
「天吶,妳到底對妳做了什麼?C.C」
V
案例四:
C.C的動脈被手術刀劃開,在縮放的鏡頭下,血管內空蕩蕩的。傷口轉眼間迅速地癒合了,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VI
「請用茶。」
「謝謝。」
「介意說明一下剛剛發生的事嗎?」
「呃,其實我自己也是一頭霧水,抱歉。」
「是嗎?」瑪格莉特笑了笑,雙手交扣抵著下巴,毫不掩飾評估的目光。「簡單來說,因為觸覺神經反饋系統的缺失,妳現在無法感覺疼痛,而反饋系統的喪失使妳無法控制施力的力道,方才被捏碎的燒瓶就是最好的證明。」
「至於妳那異於常人的力氣和消失的血液循環系統有沒有關聯,就還需要再觀察和實驗了。」
「是這樣啊。」C.C乾巴巴地應著,喝了一口茶,嘴裡卻什麼味道都沒有。
瑪格莉特像是見到什麼不可思議的光景而將身體往前傾,「看起來不僅僅是觸覺的喪失,連味覺和免疫系統都異變了喔,C.C小姐。」,她搖搖手中的杯子,「茶裡頭我放了一定劑量的鬼頭椒粉末與蛋白神經毒,但妳看起來沒有任何不適的症狀呢。」
「居然做到這種地步......」C.C錯愕地看著眼前笑得溫婉的女工程師,一時間竟不知道要生氣。「妳認為,這種病變和天空的第二顆月亮有關係嗎?」
「哦,為什麼這麼問。」
「大家最近都是因為這世界的某種異常而生病的吧?瑪格莉特小姐不可能沒有察覺吧?我們所處的世界發生了異變,這改變影響了每個人。」
「對,我知道,所以我問妳為什麼要這麼問。」
「欸?」
瑪格莉特繼續說著:「我們所處的世界本來就是無法以常規判斷的存在,死後的世界光是存在就是無法解釋的異變吧,而身處其中的我們本來就是超乎常理的存在,不是嗎?」,她淡淡掃了錯愕的C.C一眼,「更何況,妳身上的情形我也不認為是什麼病症。」
「妳是什麼意思?」
「異變本來就是進化的開端。妳不認為這是一項很了不起的進化演變嗎?」
「每時每刻,普通人類都都承受著上千種不同的、又令人困擾的弱點,飢餓、乾渴、慾望,這些仍是最普遍的。然而,有沒有一種辦法,可以創造出足以超越所有束縛的存在──擁有人類全部優點,又不具備任何缺點。」
「工程師竭盡心力試圖創造出這樣的最終作品,而妳卻令自己直接成為這樣的存在。」瑪格莉特笑得開懷,天真的彷彿孩子不經意的殘忍話語。「真不愧是工程師呢,C.C小姐。」瑪格莉特說,無視C.C握住茶杯的指節發白。
「只是如果沒有那些多愁善感會更好,妳說是吧?」她輕巧地轉身,閃過擲來的杯子,再也無忍耐地放聲大笑。
一瞬間,C.C感到徒勞的危險。
VI
這個世界還是毀滅算了。
VII
泰瑞爾在桌上留下這樣的一張紙條便離開了,沒有人知道他去哪裡。
VIII
泰瑞爾離開第七天後,樹林裡開始聚集大量的怪物,在夜晚襲擊大宅裡的每個人。C.C為此感到精疲力竭,倒不是在戰鬥上遭遇什麼危險,相反地,她確信自己才是戰場上真正危險的人,如果她還能被稱作為「人」的話。
她愈發沉默,並傾向於思考。
高頻率電磁手術刀的副作用對她再也起不了作用,她不是沒有想過改善作品的缺點,但如今似乎毫無必要。怪物源源不斷地從樹林湧上來,像夜裡的潮水,其他人正在撤退,如果不快點離開的話也許就會死在這裡。
這個時候艾茵突然地跑出來,看到血泊中的怪物屍體和染血的C.C她只是抿唇,也許她還不知道發生在C.C身上的變化。她的眼睛纖塵不染,妖艷如窗外分裂的天空。
矮人的血蜿蜒流到她的腳邊,又一具屍體被電刀撕碎。亮藍色的光芒划破夜的沉黑,艾茵被這光芒吸引,伸出手想要碰觸,卻被另一隻手攔下來。「碰到的話會痛 的。」C.C的聲音在機器尖銳的破鳴中冷靜而漠然,艾茵看著C.C左手中亮藍色的光芒,很安靜地看著,純粹的明藍映到她乾淨的眼睛裡。
「妳肯定不知道現在的我有多想殺死你。」C.C說,語氣陌生的彷彿另一個人。
「我會因此失去妳嗎?」她忍不住傲慢地探問。
「喵。」艾茵把唇貼在C.C的額上,旋即離開,這個吻像化入水裡一樣掀不起任何波瀾,C.C卻掩著嘴大聲哭泣了起來。
VIIII
陽光,天空,喧嘩及花香從圓窗外崩塌下來。房裡攤開的書已布滿灰塵。長髮的侍者告訴大小姐他曾在月光下見過銀白色的貓咪與年輕的女工程師一同沐浴。
在晨霧未散時,一同划著小船離開了。
「真叫人不明白啊,這種狀況下兩個人又能去哪裡呢?」侍者為嬌弱的花朵灑水,大小姐安靜地坐在一旁。
「但無論如何她們都不會回來了。」
「是的,大小姐。」侍者輕輕地將灑水器放下,陽光互相折射,繽紛如一酒庫的光,他回想起那兩人離開時的表情,忍不住嘆息。
「說到底,年輕或許就是不一樣吧。」倘若是他將面臨欺近的末日毀滅,他絕計無法看起來如此的快樂。
X
世界毀滅了,神將耗費七日創造宇宙。
Free Talk
寫完了,阿阿阿阿阿阿挖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冷靜
C.C實在有夠難寫,在我心中她就是個怯弱的小女生,消極著敏感著想忽視外頭所有的碰撞。即使發生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她大概也就「啊?」驚呼一聲就過去了吧;相反的,這裡的艾茵就是可很不得了的神貓大大啊,我心目中的貓咪是個融合著滿盈的憐愛與羞怯的惡意的少女啊,不過C.C就是個呆呆的宅宅,所以從她的視角大概很難看到這一面吧(´_ゝ`)
這篇〈十日談〉花比較多心思在想末日的設定,星幽界的戰事紛紛染上了不同的疾病,因為天空分裂第二顆月亮──簡直是狼人設定啊搞什麼。・゚・(つд`゚)・゚・。o0
最後考慮的很久,還是忍痛把泰瑞爾的戲分刪除了,還有其它很多原本提及的軍犬艾伯和王子,蔓生的枝枒還是拔除的好。(之後應該會再同樣的末日設定夏另外寫一篇關於泰瑞爾卡慘死了都不知道對C.C的感覺叫做單戀的悲情故事,乾脆穿插軍犬和少佐愛到卡慘死的故事當對照組好了<幹)
雖然是末日背景下的故事,但我其實想說的是關於救贖,能遇到可以安心釋放自己的脆弱與卑微的人真的很好很好很好。C.C能有艾茵真是太好了(つд⊂)
最後提一下整篇文章須搭配艾茵篇的〈那些安靜而美好的事〉一起閱讀,兩篇文章其實是同一個時間軸的事。
事件的演變大概就是:
→艾茵發現這個世界的開始異變,天空有第二顆月亮(那)
→艾茵發生異變,不能說話了(那)
→艾茵帶C.C去看第二顆分裂的月亮(十日談)
→C.C的身體發聲異變,不痛不死之身get(十日談)
→艾茵再度異變,直接變成一頭貓(那)
→艾茵(貓)偷窺日常開始(那)
→泰瑞爾離開(那)
→怪物開始聚集並攻擊戰士(十日談)
→絕地武士C.C的戰爭時間(十日談)
→少女覺得心累不愛,所以作愛(欸(那)
→離開大宅(十日談) (那)
→世界毀滅(沒寫)<欸
感謝看到這裡的所有人,最後的最後感謝主辦小啾。